[谭赵]理论性实践（7）
请赵启平吃饭的计划就这么敲定了，不过还有些计划以外的事情发生了——安迪把魏渭带来了。
这似乎比安迪把曲筱绡带来要好一些，谭宗明也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赵启平来的时候不惊讶于魏渭的存在，不过对自己的出现似乎有一点扫兴的意味。又好似如果今天到的不是谭宗明而是曲筱绡，赵启平比较容易接受。
“呃……其实今天是老谭要请你吃饭，我跟魏渭还有别的地方去。”
“诶，安迪，既然都见面了，一起吃个饭吧，我不是很早以前就想请你和魏兄吃顿饭了？”尽管这饭桌上少了一个谭宗明的女朋友，多了一个赵启平。
“既然谭总这么说了，人多吃饭也热闹，就这么定了吧。”魏渭说着，又去招呼赵启平过来坐下。
谭宗明选中餐馆而不是西餐厅的意图很浅显，他有一只手还吊在脖子上呢，用不了刀叉还是可以用筷子的，只是动作稍有滑稽罢了。
起初赵启平对这饭局是有点抗拒的，但已经被安迪骗上了贼船，一下子真不好下。
饭席间四人聊得还算愉快，本来赵启平跟安迪与魏渭就有共同话题，谭宗明的介入也不违和。
赵启平承认自己对谭宗明有偏见，他自己在跟曲筱绡的关系上误作了坏人的角色，不代表他真的就要跟谭宗明相提并论。其实谭宗明最可恨的大概是，他分明是个人渣，还要在人前把自己镀一层风度翩翩的外壳。这点偏见令赵启平几乎要忘记，谭宗明也是个货真价实的上海商界传奇。
买单的时候，谭宗明和魏渭都争着签单，还在这件事上客套了几番，僵持不下了，结果账单就到了安迪手上。
“那我这个小老百姓就谢过你们这群资本家。”赵启平终究是被请的那个，说句“谢谢”换了一顿极高蛋白的海鲜，很是划算。
“老谭你怎么回去？”
“我给我助理打个电话吧。”
“这正好，我多怕谭总要被迫当电灯泡了。”魏渭言下之意，他跟安迪还有后续约会。
赵启平看谭宗明好像是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低头望着手机叹了口气。
“老谭，是出什么事了吗？”安迪问。
“电话没人接，我打辆车回家吧。”谭宗明无奈地回答道。
“谭总是住别墅区那边的话，我记得赵医生顺路。”
赵启平没想到自己这么猝不及防就被魏渭给卖了，还轮不到他挣扎。
“赵医生方便载我一程吗？”谭宗明以诚恳的姿态发问。
“我难道还能拒绝吗？这已经是华尔街的民意了。”赵启平扫视了三人，摊手道。
“也对，毕竟资本家的本质是剥削剩余价值，而不是乐善好施。”谭宗明走进赵启平，左手搭到了赵启平的右肩上拍了拍。
淡淡的古龙水气味萦绕在鼻尖，赵启平身体条件反射般一僵，他的身体还记得这个男人那晚与他的亲密接触。所幸赵启平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有自信没叫旁人看出一点端倪。
车厢里很安静，赵启平连电台都没有开，唯有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填充着这不大的空间。
上海的夜晚鲜少能看见星星，月光映亮了一湖的水，要不是路上减速带太多了，赵启平还挺享受这样欣赏到的夜景。
毫无疑问，谭宗明会赚钱，也会享受。他住的地方说是毗邻别墅区，又独栋于外，多少有些傲气。
“我觉得你应该骂了我一路的王八蛋。”
谭宗明冷不防抛出这么一句话，赵启平下意识踩了刹车，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像是走入了一个圈套。
“谭总想太多了，我没那么无聊。”赵启平挂档，缓缓踩下油门，车又在减速带上一颤一颤起来。
“要不要听解释？”
“你不怕我今晚就把你挂上天涯？我已经能想到很多很劲爆的标题。”赵启平并非开玩笑，什么“商界传奇人面兽心，威逼前女友吃药堕胎”之类的，赵启平可以随口就说。
“姚卉没有孩子，就算有也不会是我的，我跟她没上过床。”
“也许是你喝醉，然后忘了。”赵启平讥讽道。
谭宗明揉了揉太阳穴，说：“姚卉有轻微精神病史，她自己藏着掖着没让我知道，但我无意中看到了她的病历本，所以才跟她分手的，这整个过程中我都没有戳破她这件事。她的病会令她一旦压力大就出现臆想，还把臆想当作现实。”
“……”这话由谭宗明说出来的可信度真不高。
“我跟她一开始就说明白了，我可能随时会退出，相对的她说她反对婚前性行为，我们相互尊重。我跟她谈了2个月的柏拉图式恋爱，别的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你觉得光凭你说我就会信？”
“我就跟你说这么个事，也不用你信，毕竟我的事对得住我自己的良心就好。”
赵启平其实根本没有多做判断，偏见从一开始就在，无妨贯彻到最后，反正往后他与谭宗明不会有更密切的社交联系了。
把谭宗明送到他的别墅门口，赵启平又一次在心中鄙夷谭宗明的有钱人做派，光从别墅外墙就能感受到里面典雅的装修。尽管赵启平自己的公寓也相当不错，可跟谭宗明的别墅一比，那就是名副其实的狗窝。
“要不要进去坐坐，我那里开了一瓶95年的Romanee Conti。”
尽管赵启平很少喝酒，可Romanee Conti还是认识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这种为勃艮第争了一口气的红酒，除了贵，还是贵。
“不了，我不喝酒的。”赵启平说出这话旋即觉得它太没有说服力了，又补了一个理由，“喝一口我怕夭寿。”
赵启平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狗窝当个宅男，这是他内心最朴素的愿望。
“好吧，谢谢了啊。”
赵启平望着即将转过身去的谭宗明，又朝人说了一句：“记得回医院复诊。”
正如赵启平所提醒的那样，谭宗明没有耽搁去复诊的事，只不过谭宗明觉得自己预约的复诊日子是来得不巧。
医院门前围了一群人，还拉着白底黑字写了“医风不正，败坏医德”的横幅。
“这些一看就是收了钱来闹事的，现在医生真是不好当啊。”谭宗明的司机感慨道。
医患关系紧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医闹”都能发展成职业，也是畸形。
“开到停车场去吧。”谭宗明尽量不想惹事，就怕堵在门口那群人会殃及无辜。
谭宗明从低下层上的电梯，在一楼时电梯涌入了不少来势汹汹的人。谭宗明猜测这些人才是对医院不满的正主，不过既然没有人披麻戴孝设灵堂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闹出人命的事。
电梯停在了骨科那一层，谭宗明刚要礼貌地叫他身前的人给他让开一条路，不料电梯里的其他人要去的也是这一层。
谭宗明特意放慢了脚步，与那些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赵启平你给我出来！”
最不巧的事谭宗明也遇上了，这“医闹”的矛头直指的正是他今日要来找的赵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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