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赵]理论性实践（5）
赵启平接到安迪的电话时正要带实习生去查房，挂掉电话后他就让实习生们先行过去，自己径直折回住院楼大堂。
“来看你老板的话怎么不上去。”
安迪把脸侧的碎发拨弄到耳后，笑中带了点不可说的意味。她看了看手表，对赵启平说：“是这样的，我10点半的时候在公司有个会要开，所以我现在得走。老谭那儿我现在不太方便进去，麻烦你把这些书给他吧。”
“不方便？”赵启平一边接过安迪递过来的袋子一边疑惑道。
“呃……他在处理一些私人感情的事，他的前女友来了。”
“哦——”赵启平懂了，“保证完成任务。”
“麻烦你了，我先走。”
“嗯嗯。”
赵启平内心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要到谭宗明病房看一出修罗场好戏，感谢安迪给他送来了头等座的戏票。当然，他这位看客得表现得严肃点、专业点，这里可是医院，而他是正在上班的医生。
可惜的是，谭宗明的病房一派和平，没有电视剧里上演的那般激烈交锋。那位长发飘飘的女人能看出有很好地修养，要娶回家了绝对是知书达理的贤妻良母，可谭宗明显然没打算把人娶回去。
“姚卉，我们之间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那就够了。”
听到这句话，赵启平打量了谭宗明一回，心里蹦出了“渣男”两个字。有钱人大多靠不住，怎么现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眼瞎？要让赵启平找出谭宗明一个切实的好处，大概就是活儿还不错。不对，他不该再想那晚的事，赵启平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叩叩——”
赵启平提着一袋书进了病房，放到谭宗明的床头柜上，再绕到病床末端抽出了谭宗明的病历表看了起来。
“书是安迪给你的。”
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谭宗明不说话，女人也不说话。这场面很尴尬，但赵启平深信他比不过两位情感剧当事人尴尬。
片刻，女人起了身，对谭宗明说了一句：“我先走，你记得喝汤”，便踩着高跟鞋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病房。
“谢谢啊。”谭宗明松了一口气，他得感谢赵启平的突然出现，否则今天得纠缠个没完。
赵启平瞥了谭宗明一眼，摆了摆手，说：“你可别谢我，我在拯救她而已。”
“我已经让她有一段失败的恋爱，不能再让她有一段失败的婚姻了。”
“这句话可以成为每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冠冕堂皇的说辞。”
“也许你不相信，但我跟她确定关系以前，我是很明白地告诉过她风险所在。”
“你会把恋爱当作生意来谈？这说法挺新鲜。”
谭宗明听了赵启平的话，也不生气，倒是饶有兴致地想要跟赵启平交流一番怎么样跟前女友断个干净这个话题。
“我以为赵医生是能够理解我的，毕竟我们在感情问题上面临相同的处境，多多少少应该会产生点同理心。”
赵启平不想理他，开始询问谭宗明术后感觉。昨天的手术完成得很好，赵启平有这个自信，因此他笃定谭宗明不会有太多的不适。
“你最好请个护工，我们这里的医生护士没有太多当保姆的时间。”
“赵医生给我介绍个吧，不要年轻漂亮的。”
“……”臭不要脸。
谭宗明跟安迪在一起的时候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个成熟稳重还带点保守的人，而私底下的谭宗明确实要花花肠子得多。赵启平总在无意识地去分析谭宗明是个怎样的人，超出了他对一个病人的关注，等他注意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止不住自己的思绪了。
后来赵启平给谭宗明介绍了一个相熟的护工阿姨，她的儿子刚上大学，处处都要用钱。这有求有供，恰到好处。
到谭宗明住院的第三天，赵启平才发现了一个切实的问题。这些天与谭宗明同房的病人屡屡投诉，来探望谭宗明的人太多了，影响他休息。
谭宗明能站到那么高的位置，底下想来攀关系的真不少，虚情假意来寒暄慰问的也不少。反正生意场上，人脉跟金矿似的，现在好端端一座金矿就摆在医院住院部里了，想来分一杯羹的人不在少数。
“小赵啊，要不还是劝你的那位病人转到私人医院去吧。”同科室的前辈看着住院部的“盛况”，叹了口气，建议道。
“他的情况还必须要再观察一周。”从私人情感上出发，赵启平内心也不怎么愿意谭宗明留下，但从医生的职业道德出发，他不允许自己的病人冒半点不必要的风险。
这几日因为来探望谭宗明的人数居高不下，姚卉反而不好进去。谭宗明不知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应付一对无关的人也没有应付情债难搞。
第一个“不识好歹”的人约摸要算曲筱绡，她拎着果篮拉着安迪，旁若无人地走进去打断了不知哪家三流公司老总与谭宗明的对话。
“谭总，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啊，是不是聊天累着你了？”
曲筱绡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嫌坐在床边那个人太烦了。那人面露不悦，但看谭宗明与这两人关系匪浅，只要忍住了脾气，识趣地离开了。
“呼，世界终于安静了。”曲筱绡夸张地捂住耳朵坐到了离开那人让出的座位上。
“怎么来了？”
谭宗明问的是安迪，曲筱绡却抢先回答了。
“安迪想来看谭总你很久了，不过上次来说是人多，我今天来找她听说了这件事，就把人带来了。”
“嗯，就是这样。”安迪耸了耸肩，表达她的无奈。
“赵医生差不多来查房了。”这话谭宗明倒是说给曲筱绡听的。
曲筱绡一听赵启平要来，马上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就像是第一天读小学的孩子，把腰挺得笔直。
“上次我给你带的书看完了吗？”安迪把话题引回正常的方向。
“还没，这不忙着当动物嘛。”谭宗明是真觉得这几日自己像是动物园里被关在笼子里供人观赏的动物。
“我是怕你当病人还太伤神，挑了点轻松的书给你，除了两本吴晓波的，其余都是小说。”
“吴晓波？跟吴秀波有什么关系吗？”
曲筱绡忽然插入的话让谭宗明和安迪顿时都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曲筱绡顿时变得好委屈，“我知道我是书读得少话又多，赵医生才嫌弃我的，但我天生一看书就头疼，这不是没办法嘛。”
半晌，安迪才问了一句：“吴秀波是谁？”
这惹得曲筱绡哈哈大笑，还被路过的护士提醒了。
“所以说嘛，每个人的知识面是不一样的呀，凭什么我不喜欢读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就得被甩？”
谭宗明默默看着曲筱绡，想的是估计赵启平要应付的问题可比自己难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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